也許曾經落榜過,她看起來一點信心都沒有,對周遭的人、事、物總是「半信半疑」,常為了確定自己所見所聞,同一件事要詢問多次才肯放心離去,而看起來忙碌又匆促的她,刻意用「匆忙」來沖淡不安的靈魂,而這會不會就是她這次幸孕畢業的「秘密」?
記得誘導排卵期間,有一天下班後來做超音波掃瞄,接著又趕往台北看「歌劇魅影」,推測連晚餐可能都來不及用,好心的我擔心「時不我與」的她又迷失了,特別提醒她:「妳目前應該全心全力做人比較重要...」。現在想起來都為當時的嘮叨覺得好笑,她是諸多求子不順朋友中,能找到適合自己抒壓方式的人,怎輪得到我操心?
四年前認識她,結婚三年苦於子宮內膜異位症,曾做過一次腹腔鏡手術,我要她用「最快」方式懷孕以免舊疾復發,也許說得太直接把她給嚇跑了,要一位才33歲女人「積極」求子談何容易?消失一年後回來做了兩次人工受孕,沒成後我告訴她要「更積極」才行,因為卵巢功能已衰退。
也許對人工受孕失去信心,也許對我的建議存疑,這次又消失了一年,再見面時她坦承這期間確實很積極,在中部做過兩次試管嬰兒,陪伴她的寵物貓是否有弓漿蟲成了她的疑慮?還沒放棄也沒勇氣立即開始,信心早已隨卵子庫存量跌落谷底,AMH剩1.22的她有不得不急的壓力,我要她把握機會別胡思亂想,成或不成無法保證但求全力以赴,機會永遠站在有努力的這一方,也許這些話仍無法重燃她的信心,她再度「選擇性消失」了。
半年後又來了,這次是真的!經期第三天FSH高達14.4,誘導排卵後僅三顆卵子,兩顆受精卵只有一顆分裂,不知哪來的神奇力量,「她」每天都是「頂級胚胎」,培養至第四天植入唯一的胚胎,不安的她依舊在半信半疑中等待奇蹟。
做人落榜幾次將出現信心危機?從兩次到十幾次都曾遇過,次數多寡與決心和經濟負擔有關,經濟壓力是許多朋友最重要之考量,然而做人成本又與卵巢條件有關,「卵巢早衰」或「卵子品質」欠佳者常需付出更多成本,才有機會當媽媽,如果能早點知道這些背景值,盡早採取行動預防是否可以大幅降低負擔?
這幾年隨著培養技術之精進,通常每次取卵十顆者,經「高效率」操作與培養,多數人1~2次取卵可領到畢業證書,只有少數特殊個案需兩次以上取卵,因此信心應「重建」在總共用了「幾顆卵」,而不是做了「幾次」。舉例而言:同年齡兩位朋友,每次取到三顆卵者,其受孕機率是十顆卵的1/3,後者一次新鮮囊胚植入沒成還有凍胚可植,一次取卵有兩次植入機會,而前者需反覆「取卵三次」,除了屢敗屢戰之經濟負擔外,還要有堅強的心理建設。因此,如何擁有「足夠且年輕」優質卵子成了關鍵因素,如果時光倒轉,她該「盡早做人」還是「預存卵子」再打拼?
有信心才有勇氣繼續努力,而機會藏在每一次開始,難的是信心「無法言喻」與「量化」,唯有智慧者能看見它,求子之路不是不會成是時候未到,不是怕失敗而是要有決心與智慧,給自己一段時間,請相信自己用智慧判斷後的選擇。
一個月前得知幸孕密碼「46XX」時,我欣然邀她們參加望年會,而那一夜她讓我想起同仁分享過的「掌聲鼓勵鼓勵」,半信半疑的她終於在最沒信心的地方站起來,而中間那段「選擇性消失」的日子,差點就與幸福擦身而過,如今她的話反而常令我「半信半疑」,懷孕六個月的她產檢時告訴我:「這胎生完想回來做第二胎...」,這句話讓我陷入「信心」危機許久,下一次但願老天爺能幫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