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每次回診都是父親陪同一起來,老人家得意的分享女兒成長的往事,從「頂尖」國立大學畢業到出國深造,在美國獲得一份好工作到結婚嫁人...與求子之路,望著滿臉皺紋的他與身旁的Mr. American,我試圖體會「他」的心情,熟悉的臉孔是妳我記憶中的「父親」,從女兒的求學、工作、婚姻...無一不打點得稱心如意且令人稱羨,唯一還讓他無法放下的是,婚後十年遲遲無法「當外公」,這是他此行的目的與最後的心願。
今年三月認識她,拜網站之賜與海外部門同仁之牽線,夫妻倆從美東飛來求子,有別於其他朋友的是從未見媽媽或婆婆陪伴而來,猜想離鄉背井這麼多年,父親可能是她在台唯一的長輩。回顧她的婦科史,只能用「坎坷」兩字來形容,早在22歲求學階段,就因婦科疾病動過剖腹手術,之後在美國前前後後做過三次腹腔鏡手術,令我訝異的是才36歲的她早已動過四次婦科手術。
長期以來,內膜異位症始終是她難孕的元凶,為了「治療」卵巢巧克力囊腫與輸卵管病變,她屢次勇敢躺上手術台。為了求子她前後回台兩次,婚後四年做第一次試管嬰兒,當時卵巢功能已衰退的她,取到五顆卵植入四顆胚胎,隔了兩年回來做第二次,這次換個地方想試試好孕,取到四顆卵植入三顆胚胎,依然無法獲得老天爺的眷顧,兩次的挫折讓她沒勇氣用自己卵子再試。
求子之路不像求學或考試,有努力就可以「立即」看見好成績,這是許多人生旅程一帆風順的人無法理解與接受的事實,因此許多朋友選擇中途放棄或改換跑道,其實條件好的朋友確實常見立竿見影的成績,但多數求子朋友條件並不好,不是太遲了就是難度很高,需要加倍努力「一段時間」才能看見好成績。
借卵求子是她此行的目的,也是她的第三次試管嬰兒,這次順利取到20顆卵,扣除3顆不良卵子,14顆受精卵培養至第五天,罕見的好運有11顆好胚胎可用,為她植入兩顆好囊胚,並冷凍九顆囊胚胎。
如同諸多借卵求子朋友般好孕,放榜時幸孕數字高達3273,短短四周的「求子假期」,滿足了老父最後的期待,也圓了一段「返鄉求子」的夢想,下個月即將當媽媽的她,終於為求子十年劃下圓滿句點,年邁的父親終於可以放下,這樣的結局無疑是最好的安排。
放榜那天老人家真誠的謝意,讓我想起一部電影「搭錯車」,一位是老來「意外」得女(拾獲),一位是拜生殖科技之賜「當外公」,從他們身上我看見生命的價值,也看見長者的「呼喚」,還再努力的朋友,您多久沒回家探望長輩了?為人父母前要先學做稱職的晚輩,老天爺總是將小生命帶給準備好為人父母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