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條情歌是這樣寫的:「為你,我用了半年的積蓄,飄洋過海的來看你,為了這次相聚 我連見面時的呼吸都曾反覆練習...為了這個遺憾,我在夜裡想了又想,不肯睡去...。」
每當海外客戶來求診,看見她們鍥而不捨遠渡重洋求子的「認真」態度,我都會不經意想起這首歌,雖然它是詠歎異國之戀的情歌,但用來形容「追求幸福」的心路歷程還蠻貼切的,為了不讓生命留下遺憾,為了追求圓滿的家,她們常做了最大的付出,也常因此感動了我們。
海外來的客戶多半是台灣嫁出去的女兒,配偶大多是外籍人士,求子原因以「卵巢衰退」或「卵巢早衰」居多,這些朋友求診前幾乎都已在居住國「做人」無數,走到山窮水盡疑無路之境,只剩最後一條路可走:「借卵」。來台目的主要是找尋柳暗花明又一村,而台灣拜華人世界「高醫療水平」之賜,與「人工生殖法」之雙重保障,自然成為她們寄託幸福的所在。
她今年39歲,夫妻倆都是香港人,結婚至今15年,做過無數次人工受孕,詳細次數已經想不起來了,對五次試管嬰兒倒是留下深刻印象。從三十歲左右開始做人,數年前發現經血越來越少,經香港醫師診斷為「卵巢早衰」,卵巢庫存量指標FSH高達33.3,也就是快沒卵子可用了,在還沒完成生育大事前,這樣的宣判對她而言是個非常沈重的打擊。
還在努力也不想放棄就被宣判出局,這樣情境真是情何以堪?十幾年的努力終於走到盡頭,被迫要換跑道重新開始,然而新跑道又茫然不知從何開始?香港人少,「卵巢早衰」需借卵的人多,願意捐卵的人少,等待之路遙遙無期。不死心的她輾轉透過友人介紹,勤於上網做功課,經過無數次電話與信件往返,重建信心後終於鼓起「勇氣」來台灣。那一天,聽完主訴後,我告訴她大約要等半年時間,請她先完成相關程序,同時為她安排必要檢查,包括不孕三合一內診與子宮內視鏡檢查,為了縮短她下次留台時間,我把入療該服用之藥物一併給她帶回香港。
望著她們離去的背影,心中有感觸也有疑惑,感觸這條路為何走得如此長與辛苦?疑惑的是為何沒在來得及的時候做最好的選擇?人工受孕的極限在哪?幾次沒成要改做試管嬰兒?從年齡或卵巢指標可以提早下決心做試管嬰兒嗎?而一生的幸福可以重來嗎?...願幸福能很快來敲她的門。
「...記憶,它總是慢慢的累積,在我心中無法抹去,為了你的承諾,我在最絕望的時候都忍著不哭泣...。」,這段歌詞道出了求子朋友的心聲,絕望受挫時其實可以盡情哭泣,流淚過後要繼續走下去,只要不放棄都不算失敗,記得再出發時要走對路,在對的路上努力才能找到出口,加油!海外的朋友。